鲁迅在《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一文说:“说中国人失掉自信力,用来指一部份人尚可,用来指全体,则简直是污蔑。”这也是本文结论。
中国是诗的国度,例来不乏诗与诗意。一部《诗经》,经孔子删来删去还有三百多篇,你能数出那后面有多少诗人吗?下至乞丐:“天当被子地当毯,日月星辰伴我眠,夜半不敢长伸腿,恐怕山河一脚穿”;上至皇帝:“大风起兮云飞扬”……至于中国文人,那必须个个都得是诗人。会写词,可以有最铁的粉丝:“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看我应如是”;会写诗,可以从阶下囚一跃而至朝堂:“白帝狱友若相问,轻舟已过万重山。”
林语堂先生说:“在中国,诗代替了宗教的任务。”这话是至理。以我的理解,像基督教,说上帝创造了这个美妙的世界。诗人就是体会这宇宙微妙与美的感觉,比如看见太阳升起就想流泪赞扬主的伟大;说基督用血和肉替人类赎罪,诗人就要体会宗教的人类与生物的仁爱与悲悯。而这些,在中国主要就是由诗提供的啊!
诗,延伸说诗意,就是一种诗的感觉、味道和境界。它是深存于中国人内心深处的一种无法被更改和消磨的情感生活方式。那种在西方由《圣经》提供的慈悲的意识,对自然的热爱,在中国主要就是由《诗经》及后来伟大诗人们提供给我们最多数中国人的啊!从小,我们一代代吟诵着那些伟大的诗篇,同化在诗中圣洁的理想:“吾将上下而求索”,“留取丹心照汗青”;沐浴着自然神论光辉:“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宋周敦颐独爱莲“出淤泥而不染……”。
诗意的生活,让中国人把每个季节、每朵花都诗意化了。那时,中国人是快乐的。中国诗是抒情诗,让情感得以优美的抒发。哪怕是苦闷的、悲伤的情绪在诗意化了后也是一种美,也能够让人感动落泪、心灵净化。你看,“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你能体会到李商隐、林黛玉的忧伤之美;你看“浮云游子意,落日故园情”,你能体会到李白和千千万万游子的心声;你看采桑的女子:“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你看楼上的离人:“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你看,就是那被战火毀掉的宫殿,亡国之人那穿越时空的浩叹:“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都有一唱三叹、回肠荡气之美。还有弃妇、渔樵、征夫、鹊桥、望夫石……
这些中国文化中的美好的因子,慈悲的意识,诗意的感觉,早已沉积在你我心中,难道是能够轻易失去的吗?“我的祖先早已在我的心中,烙上中国印”。这诗,这诗意,就是我们中国人最深的烙印,也是人性中最柔软、最美好的部分。如果我们失去了这种感觉,那不是时代的过错,而是我们最深层人性的失落。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一阵西风乱吹之后,中国人突然知道,自己的根依然是自己的文化:“东风吹放花千树”。诗和诗意的生活,又成了大多数中国人的向往。我们劳绩着,却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中国人的诗和诗意,不仅不会失去,一定会回归、复兴、光大,诗和诗意的生活态度,会让我们中国人,重新成为一个最快乐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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